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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存在的回忆

不存在的回忆

不存在的回忆

真是听到了不得了的发言了啊!

虽然只是用最平常不过的语气说出真相,真守一句“我根本就没有父亲和母亲”所引发的冲击没有那么轻易就从身边消散。夏茉的拒绝所带来的哀伤也好,彼此之间成为日常的嬉笑打闹也好,都在这枚名叫“没有”的导弹下烟消云散,回家的路上两人就一直保持着沉默,之后心有灵犀地来到真守的家里,依然是悠久得近乎可怕的沉默……

空荡荡的客厅,彼此默默无言相视而坐,面前的茶杯已经不再升腾起热气,如同废弃已久的古老城堡,两座雕像摆着固定的姿态凝望着时间的流走,等待着冒险者闯入这个庭院来寻找属于过去的记忆,然后在发黄的日记本上写下“曾经有那么一对恋人……”这样的故事……

“感觉超不舒服的!真是托你的福,让我回想起了这种讨厌的事!”

“抱……抱歉……”

就算是在时间都停滞的狭间,也会有一颗名叫“真守”的种子极不安分地跳跃着,生长着,开出充满生命气息的花朵。如同此刻,虽然她嘴里哼着“讨厌”,脸上却并没有过分的悲伤,令得费特也不自觉地为她的顽强而暗暗惊叹。

原本以为提到她的父母,预想之中的回答是“确实是分居没错”,至于分居的原因,理想的答案当然是“他们的工作和我的学校不在同一个地方”,略带着悲伤的是“因为吵架之类的原因就跑出来了”,最灰涩的也不过是“因为离婚之类的原因”……而在预测之中,“离婚”就已经是最可怕却也最不可能的答案,因为在真守的身上完全就看不到类似的迹象。

只不过,最后的答案却完全超出了自己的预料。

答案竟然是没有父母?而且是“根本”就没有父母?

所谓的“没有”,是因为某些原因憎恨着自己的父母而不愿意承认他们的存在?以真守的个性和她在大家面前表现出来的举止来说,这就和“他们离婚了”一样渺茫吧?当然女生的心永远不会那么单纯,说不定她一直都在努力伪装自己,就像这间空空如也的别墅,一切都不过是想让自己的精神也陷入空白而刻意安排的结果……

或者说……她自幼就是失去了父母,甚至没有关于父母任何印象的孤儿?这样的可能性应该有相当高的确率,也因此她才会努力让自己变得坚强,变得强大,变得大而化之却又常常神经过敏……所以她才会哭着对着自己说“只有和鸣月她们在一起才觉得快乐只有和你一起午餐一起吵架才觉得快乐”,所以她才会在收到一封送错的“情书”之后大发雷霆其实却视若珍宝,一切的一切不都是因为与生俱来的“孤独”吗?

最后也最不愿意去设想的原因……或许是她的父母都已经永远离她而去,所以她才努力把自己封闭在了没有方向更没有出路的镜子里,把一切事实都当做是幻觉?如果是这样的原因,那实在是太悲惨不过了,所以就算这真的是事实,也强迫自己封印起来吧……

胡思乱想的中途,真守无聊地弹击着面前的茶杯,任凭周围轻响起杂乱无章的撞击声:

“我啊……就连自己真正的生日都不知道呢!”

“……咦?”

“不过有一个名义上的生日……九月十二日。”

“名义上的生日……这是什么意思?”

“是大胸小不点自作主张送给我的生日啦!因为我和她在小学的时候,就是在这一天认识的。所以后来我告诉她‘其实我不知道生日是哪一天’的时候,她就自以为是地说‘那么就选在我们第一次自我介绍的那一天吧因为我们要做永远的朋友’,总之是很讨厌啦……”

“你和鸣月的友情果然不是那么脆弱呢!不,应该说根本就不会有任何外力能够介入进来吧?虽然你们过去因为某些误会而形同路人,对你来说她的确是无可替代吧?”

“你的意思大概是想要问我‘过去是不是除了鸣月就没有其他的朋友’对吧?”

“确实是有这样的意思,而且你自己也是这么暗示的对吧?至于澄奈她们,应该是你入读了晨风才认识的,所以在和鸣月吵架之后的整整两年的时间里,你一直都是独自一人……”

“你想要问的我都明白,所以让我来代替你问就好。你的父母都在哪里呢?为什么你说根本就没有父母呢?你和鸣月是最好的朋友为什么还会吵架呢?你的生活费来源是在哪里呢?晨风的高昂学费你是怎么应付的呢?这些你都想要得到答案对吧?”

女孩子们是不是天生都附带读心的特异功能?过于细腻的思维神经只能令人心生恐惧:

“也……也不是所有的问题都……”

“你对我的隐私到底有多感兴趣啊?寻找到这些秘密的答案,对你来说,是不是相当于征服了世界那么了不起?或者说你真正的理由还是因为变态?”

被足以刺穿灵魂的目光逼视,很不自然地就瑟缩起来。犹豫了一阵之后,还是费力地摇了摇头:

“不……我绝对没有这样的想法……”

“那是什么原因?不说清楚的话就狠狠地敲你!”

“哈……”

叹息声里夹带的是“必须要说明理由吗”的无奈?还是“为什么你就无法理解”的怨怪?费特就像是费心费力做上了一桌子的菜肴被嫌弃厨艺太次并惨遭羞辱的主妇,黯淡的脸色之中深藏着难以解读的遗憾:

“要说理由的话,不是在之前就已经说过了吗?”

“……咦?‘之前’那是什么时候?你又是怎么解释的?”

“‘之前’就是不久以前啊!我不是说过了吗?‘就算被戳眼睛也没法不看着你’,换句话说就是‘没法心安理得地把你放在一边’。那么快就忘记了吗?”

“咿……咿咿……”

“过去的时候是担心你因为营养不良最后饿死,现在你的厨艺已经能养活自己,可是我还是没法就这么放下心来……该怎么说呢?因为我们是朋友吧?几个月来一直都互相支持着也互相争吵着的朋友;我们也是同伴吧?一起为了学生会的工作忙得焦头烂额的同伴。也许这么说有些奇怪,可是这样的日子一旦习惯之后,就不愿意那么轻易就结束掉,所以我也放弃了暑假跟着艾莉回家的主意不是吗?现在明明听到你说‘根本没有父母’这么奇怪的话却突然让我少管闲事,当然是做不到……不,当然是‘你别想那么容易就得逞’了!”

“哦……哦哦……”

“把你放下的话,虽然还有鸣月她们在你身边……可是我就是无法接受你独自一人时的样子啦!你独自一人上学又独自一人回家,独自一人在教室吃午餐,独自一人……我都不能接受也无法面对啦!这么说你满意了吗!不满意的话我就揍你啊啊啊————!”

“哇啊!你……你突然激动个什么啊!”

像是被挑衅得暴走而张嘴怒吼的狮子,甚至还很不雅观地喷出口水,不,简直是白沫来,就连万难不惧的学生会长都吓了一跳地向后缩着身子,边挥手阻挡着喷射而来的唾沫:

“恶……恶心死了!不要把你的口水喷到我的身上!”

“啊!实……实在是很抱歉!刚才一不小心就激动起来了!但是我绝对不是有意的!只不过……该怎么说?等等,我刚才都说了些什么?说了什么奇怪的话吗?为什么现在脑子里轰轰轰的那么难受……”

“你突然就坏掉了啊!笨蛋!一个人在那里表演什么单口相声!”

不过,心意确实是传达到了吧?虽然还不能完全确认这份心意的真正源流来自何方又是基于怎样的核心,总之来历暂且不明的泉水已经涌入到有些枯涩的心里,让一直挣扎在生长和休眠之间的幼苗突然地向上拔起了一段身子,真守的脸色连同眼神一起变得朦胧:

“你这家伙……原来还真的是那么在意我吗?明明就只是一头西洋……”

“就算是宠物犬,看到主人寂寞的时候,也会扑上去安慰她的啦!至少我养的‘夏洛特’就是这样。”

“‘夏洛特’是什么?”

“我养的哈士奇啦,留在老家没有带来,是一头很漂亮很可爱又很通人意的宠物狗。你想要认识的话,我可以叫艾莉在回来的时候一起带过来……”

“嗯……”

随口地敷衍了一声,看样子并没有对认识一条宠物犬产生多少的兴趣,当然也不可能是基于“认识一条狗还不如更好地认识你”这种萌点暴涨的理由。不过,不管她对夏洛特是怎样的态度,就算是基于自己的思念也要让艾莉连着它一起回来,到时候就强行推荐给真守,她有什么反抗就让夏洛特毫不客气地扑过去……费特就打着这样的如意算盘,而沉默了一阵的真守终于下了决心似的“呼”地站起身来:

“那么就告诉你好了,既然你已经把话说到这个份上……而且你说得没错,大家是朋友也是同伴,仅仅是这样的理由也应该相信你。那么你在这里等我一下,我回房间去拿些东西,顺便也请你换杯茶。”

“通通通”的脚步如同无规则的碎鼓,就算是下了决心,也一定在隐约地怀疑自己这么做是不是不合情理吧?毕竟是涉及到了深藏在心里的秘密,或许除了鸣月之外我还是第二个能让她敞开心扉的人——在男生的行列里还是第一个。虽然不能确定是不是应该对此感到自豪,总之还是先为她换上一杯茶吧!

从为了在打工的闲暇时顺便购物而随身携带的包里取出速溶的红茶包,连着茶杯一起带向厨房。口感固然比不上精心泡制出来的原味来得香醇,只要把握适当的热量和水量,再用平时就随身不离的一瓶艾莉亲手配置特制调料混合成一定的比例,就能近乎完美地蒙混过去……当然和真守之间也不至于需要“蒙混”的地步,基于独居男生的尊严——至少是“艾莉真传”的理由——就不能对任何表现厨艺的机会掉以轻心。

于是一杯热水下去,厨房,不,连带着整个客厅的气氛都被红茶香彻底点燃而温情四溢。茶香钻进从二楼下来的真守鼻孔,令得她手中抱着的纸箱子差点落地:

“这……这样的茶香……是阿萨姆吗?”

“只是普通的廉价红茶包而已,便利商店里就能买到。不过,就算是这种廉价货,我也有自信泡出不同的口味。想学的话我可以免费教你……”

“不需要啦!你只管享受家庭主妇的乐趣就好了,将来也会有女孩子被你用这种手段引诱过去……别光站在那里,快帮我把箱子放下来!”

“这个箱子里装的是什么?”

“只是一些小杂物而已啦!小时候一点一点收集起来,一直舍不得丢掉就保留下来了。想要笑的话就笑吧,不过我马上会让你永远都笑不出来的……”

“就算你不这么说我也是不会笑的……”

帮着真守把箱子放到地上,然后把桌子上的红茶递了过去。真守捧着红茶坐在一边,示意他可以随便翻看。尽管得到了这样的默许,费特还是略微迟疑地用微微发抖的双手打开了箱子,然后,那些“小时候一点一点收集起来”的就依次呈现在面前。

已经泛黄破旧的日记本,分辨不清日期和图案的月历,脑袋或是肢体残破的玩偶,再怎么扭转开关也不会发出声音的音乐盒……一切都散发着“古老”的意味。不过,仅仅是停留在表象,也只能证明“这是童年时的记忆”而已。想要更深一层地了解……费特举起了破旧的日记本:

“可以打开来看看吗?”

“……随便啦。”

满不在乎地啜着红茶,其实还是有些小小的紧张,所以嗓音也不自觉地有些高低起落。费特在她还没有改变心意之前小心地打开,尽管周围没有夏风吹过,还是有一些残破的细碎纸片四处飞舞。

“根本就已经破烂得不成样子了啊……”

不过这也仅仅是初始几页,之后的纸页就仅仅只是泛黄而已,依稀可以辨认字迹的页面上,充满孩童稚气的笔迹还能模糊地读出:

“今天送到的礼物是玩具布偶小熊虽然讨厌这样的东西不收下也不行吧……”

“每次都只给我送空白一片没有图案的茶杯我也想要和大家一样漂亮的……”

“圣诞节没有收到礼物是因为我还不是一个好孩子吗明明我已经那么努力了……”

“下雪了一个人走了那么远的路回家以为一定会冻死终于还是回来了……”

“就算想要堆雪人玩雪仗也没有人会陪我不过就算一个人我也能堆起来……”

“一起来玩吧但是我说不出口就算说出口也不会有人回应……”

“又是一个人回家吗可是我已经习惯了这样就好一切都这样就好……”

轻轻地合上日记本,小心翼翼放回原处,随后发觉在破旧的小熊下方又隐约露出相册的一角,于是又抬起头来用眼神发出了“可以吗”的疑问,得到“你爱怎么样都行”的眼神回答后,把相册缓缓地抽了出来。

整体都显得古旧的箱子里,只有这本相册还像是刚买来不久,从页面到边角都泛着清新的气息,看来这是真守唯一用心在保护着的宝物。从第一页翻起,孩童时的相片就一张接着一张扑进视网膜里。

“如果你敢说‘可爱’或是‘好小’之类的话,我就用杯子砸你的脑袋……”

这样的警告事实上也只是多余,费特完全没有嘲笑也没有吐槽的意思,只是专心地蹲坐在原地,一边摆着近乎肃穆的神色,似乎此刻所翻看的并不是普通的照片而是镌刻着悠远记忆的历史卷轴。被古怪的气氛包围,真守也很不自然地缩了缩肩膀:

“费……费特?”

“一个人……一个人……只有一个人……”

“……咦?”

“一个人在家……一个人在公园……一个人在游乐园……一个人在花丛里追蝴蝶……你一直都是一个人……一个人的真守……从有照片开始就一直是一个人……只有一个人不是吗!”

着了魔一样碎碎念,不断地重复着“一个人一个人一个人”,最后还再度提高了嗓门大吼了一声。结果原本还有些不安的心情没有因为怒吼声变得更加恶劣,反而被先前的“一个人一个人”洗脑音催眠而冷静了下来,真守“嗯”了一声把茶杯放在一边:

“一个人,没错,一直就是一个人。怎么样,现在明白了吗?我根本就不知道自己的父母是谁,因为在我睁开眼睛的时候,看到的就只是孤儿院屋顶的玻璃窗。就连院长也没有见到我的父母长什么样,我是在不知名的时间被不知名的人扔在孤儿院门口,就连一张写着‘请收养她’的字条也没有……还比不上一窝被抛弃的野猫呢!怎么样我很可怜吧?”

“竟然还有这样的父母……我一直以为这样的人只是存在于新闻里,可是……”

“是啊,这样的人在现实中是存在的,而且一直都存在着。也许是未婚先孕吧?也许生下我的时候他们还没有明白发生了什么事吧?我们这样的孤儿,对他们来说就只是单纯的玩具,是他们寻欢作乐之后不小心的失败作品而已。真是遗憾,如果我能见到他们那两张面孔的话一定会用这双手撕得稀烂!”

“是啊……这也是理所当然的选择……”

“一直都是一个人……一点都没错,就算是在孤儿院里,我也只是一个人罢了。我不知道为什么不愿意和大家在一起,也不明白为什么不愿意去结识更多的朋友,直到他们一个一个都被人领养,最后只剩下我一个人的时候,我也不曾觉得孤独和寂寞到底带给了我怎样的哀伤。感觉就像是笼中鸟一样,看着别的同伴一个又一个离开却依然会在笼子里歌唱,直到自己也不得不离开笼子的那一天为止……我认为日子就会这样持续下去,那是我七岁时候的冬天发生的故事了。”

“也就是说,这里唯一一张算得上是合影,下面写着‘七岁’的照片就是你在孤儿院里最后的回忆吗?”

“嗯……这就是七岁的我了,旁边那个高个子男人就是孤儿院长。”

穿着黑色大衣的孤儿院长大约四十岁左右的年龄,刚过中年的脸上除了慈爱的笑意,也有提前到来的苍老和难以掩饰的沧桑,更像是一心献身于神明且无时不在身体力行的神父大人。身边小个子的真守穿着厚厚的红色外套,或许是因为天气的原因,脸上也是红扑扑的一片,然而眼神里流淌出来的除了寂寞仍是寂寞,脸上更没有浮起丝毫的笑容……

不,所有的照片上,真守几乎都没有任何的笑容,幼小的脸简直像是雕刻出来的大理石,虽然充满了生命的质感,却没有被附加上真正的灵魂……

“冬天过去的一半,孤儿院长就病倒了,诊断的结果,已经是无法医治的癌症末期,那时候我才明白为什么那一年同伴们被一个个领养以后,他没有接收新的孤儿,连自己的生命也无法维持下去,怎么去照顾别的孩子呢?结果仅剩下来的我反而成了他最后的负担了啊,虽然这么责备自己,我还是在医院里陪伴他一直到最后的那一刻,并不单纯是因为他把我抚养长大,对我来说,陪伴着他,我就暂时不会感到寂寞了。不过,他在遗嘱里把所有的财产转送给了我,实在是意想不到……”

“这么说的话,你在银行里所有的存款,其实就是院长的遗产?”

“嗯,以‘养父’的名义送给我的,没有结婚,财产分配起来也顺利得出乎意料。连带着存款的,还有这套别墅也一起送给了我。虽然我到现在都不明白一个孤儿院的院长为什么会留下那么庞大的财产,听说他曾经是个了不起的有钱人,因为某些原因才转行开办了孤儿院,我也相信还是会有人拥有这种善良的心,不像把我生下来的那两个混蛋……”

“从你得到这处别墅以后,它的样子是不是就没有变化?换句话说,别墅里现在的模样,和你七岁时那年没有任何的变化吧?”

“……你是怎么猜到的?”

“因为你的脾气还算是不错啊!不管是为了纪念这位养父,还是不愿意过分花费他的遗产,你一定不会毫无节制地动用银行里的那笔存款,我说得没错吧?”

“要这么说也没错啦……所以说了我不是有钱人的大小姐啊!”

“然后呢?相册到这里就结束了,是不是意味着然后你就入学了?”

“因为我又只剩下一个人了啊!所以心里想着‘也许在学校里可以认识新的朋友’就想要去试试看。虽然一开始还是无法和大家交上朋友,不过一个月以后,有人就主动来找我了。”

“那个人就是鸣月对吧?”

轻轻地点头,一直被过去的阴影缠绕的脸上终于展露出名为“幸福”或是“幸运”的光彩,就连轻啜红茶发出的**声,也溢出愉快的音符。在费特眼里,这已经足以证明她们之间的友情究竟深厚到怎样的境地:

“那天就是你说的‘九月十二日’对吧?”

“嗯……其实我一开始的时候就把这个日子忘记了,因为一直都是一个人的我,早就习惯有人用这样那样的理由来和我相识,不久之后又用这样那样的理由和我变成陌生人,所以那时候我也完全没有把这个主动来找我的家伙放在心里。既然她对我说‘我们的座位那么近就成为好朋友吧’,我就回答说‘没问题’,既然她对我说‘今天我带来了好吃的午餐一起吃吧’,我就回答说‘那么就一起吃好了’,既然她对我说‘我们放学以后是同路就一起回家吧’,我就回答说‘随你的便’……一开始我们的关系也就是这么简单而已。”

“哈……你一直都那么冷淡地回应她吗?换成是别人的话,早就因为害怕或是生气而逃走了吧?”

“所以说我才能和鸣月成为最好的朋友啊!那时候她是班长,无论头脑还是体力都是班级里最优秀的人,每次看到她充满活力帮着班主任老师工作,我就会很羡慕地想着‘如果我也能像她一样的话……’然后就突然会觉得很不甘心。后来有一天她对我说‘工作实在是很辛苦不如你做我的帮手吧’,于是我就变成了她的助手。现在回想起来,我们在那时候就已经成为在工作上互不相让的对手了吧?”

“这样对比起来,那时候反而是你的气量更狭窄呢!”

“直到现在也是啦!没有什么值得羞耻的,我一直都觉得在气量上无法和她相比。至少,吵架了以后她很快就提出了和解,而我却拖延了整整两年……还真是让人说不出的烦躁!不过,虽然我们是同年,那时候她就像是姐姐一样带着我一步一步前进,直到有一天她对我说‘我们一起来跳级吧’,我也不管三七二十一就答应下来了……”

“原来你们的跳级也是一时的冲动啊!”

“因为那……那时候什么也不懂啊!”

微微地翘起小嘴,如同回到了孩童时代,毫无顾忌地就展现出了久违的顽皮:

“其实那时候也只是听人说过关于跳级的事,觉得很好玩就说着‘一起试试看吧’,然后就冒傻气地向学校提交了申请。一开始的时候当然是被老师骂了,可是也不知道她用了什么办法,总之最后我们还是接受了跳级的测试。然后还没有完成小学的课业我们就升上初中了……我到现在都还在怀疑那时候我的头脑怎么会那么优秀?”

“你们该不是作弊了吧?”

“谁会用那种笑死人的手段啊!你以为我们是谁?”

“那么……如果鸣月是因为‘说出了口就不得不去做了’,你一定是因为‘我也不会输给你的而且也不想和你分开’,就这样硬是通过了跳级测试?”

“应该就是这样!呀哈哈……那时候的我果然是天才呢!”

“直到现在你也是天才啊!”

“就算你这么说我也不会开心的!”

“无所谓啊!因为我自己也是天才啊!”

“评价测试5A的家伙还真敢说啊!”

“你爱怎么说都可以,反正A级和S级没有任何的区别吧?”

“虽然只是一两个试题的区别,不过A级和S级可是有接近二十个字母的差距啊!”

“这样的玩笑一点都不好笑!”

忍不住伸出手去想要弹她的额头,又觉得这样的气氛下做这种奇怪的事过于冒失,勉强地压下和她开个玩笑的冲动,把相册放回了原处:

“那么……你的相册就只有这样而已吗?我还想看看你的初中时代……”

“想要我的照片也不是不可以,孤儿院时代的一张一千元,小学时代的三千元,初中时代的五千元……”

“喂!”

“说到底你可别误会了,我让你看我的照片并不是想要让你了解我过去长得什么模样,也不是想让你来同情我或是对我评头论足,只不过你问到了我的父母,又算得上是我能够相信的家伙,才让你看这些东西的。现在你已经了解了想要解答的疑题了吧?那就心怀感激地把我的箱子整理好然后放回我的房间去!接下来我要洗个澡彻底放松一下,你是准备留在这里对着墙壁发呆呢还是滚回家里去?”

“我说你啊……竟然对客人说什么‘滚回去’,这也太失礼了吧!”

“你这家伙哪里算是客人了!我可没请你到我家来,是你自己死皮赖脸硬跟在我身边才对吧!”

“你不是也没有拒绝我吗!”

“谁……谁没有拒绝你了!至少我还没有接受……接受对吧!”

因为不明的原因而面红耳赤……你这家伙到底把话题引到哪个角落去了?虽然一直都忍耐着想要捉弄你的冲动,不过……

“总之我还没有马上就离开的想法,让我坐下来对着墙壁发呆也没什么问题!”

“你还真是够无聊呢!”

“如果觉得无聊的话……一起洗澡怎么样?反正你也只是‘一个人’而已……”

“哈!你你你你……刚刚……刚才说……说什么么么么?”

“一起洗澡……怎么样?要我为你擦背吧?我也是有着‘艾莉的真传’不是吗……”

“变……变变变……变态————!”

侧过身子朝着面前的变态飞踢而出,恼羞成怒的一击有如破空流星,从费特身边疾扫而过,似乎连空气都被切裂成碎片……不过真正切裂的也仅仅是空气,虽然无法确认是否是手下留情或是偏离目标,总之费特有惊无险地躲了过去,不过脸上的惨白也是无可争辩:

“我说……你这家伙真的是想要杀了我啊!”

“没有踢下你的脑袋还真是遗憾!总之给我坐在这里不许动!如果你敢靠近浴室一步的话我就……”

“不会啦!我只是开个玩笑而已,无论如何也没有和你一起洗澡的胆量啦!之所以留下来的理由,也只是想继续听听你的故事而已……关于你和鸣月的故事。”

“我和鸣月的……?”

“初中时代的回忆。”

“为什么要告诉你这些?”

“因为我也可以帮你分担一些属于过去也残留到现在的责任和负担啦!既然都把‘朋友’定位到这种程度上了,怎么可能安心地放下你就回家去!万一在晚上想不开导致大脑短路的话我也可以把你送到医院去……”

“谁要你鸡婆!谁又会想不开了笨蛋!”

原地跳脚发了一通火,也没见费特有退缩的意图,又不愿意真的就此把他赶走,硬是要找个理由的话,大概是“难得有了略微超越朋友之上的缘分就这么放弃实在是有点可惜了而且之前的交谈气氛也算不错”,更为难得能找到一个合适的倾诉对象而雀跃,真守眯着眼睛紧闭嘴唇“唔唔”地嘀咕了一阵,才略有些不自然地点了点头:

“那么……你就在这里等着我吧!觉得客厅无聊也可以去我的房间坐一会,不过那里除了床什么也没有。话说在前面,你如果敢在我的床上打滚,小心我把你绑在床单和被子上丢到公路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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